平正在险绝处 雕饰于天然中 ——著名书法家郭经民谈书法的品格

平正在险绝处 雕饰于天然中

——著名书法家郭经民谈书法的品格

■ 文/邵妙苗

读郭经民老师的书法已经很久了,真正认识郭经民老师,却是在最近的一次书画活动中。能够面对面地聆听郭老师谈书法,近距离地欣赏郭老师挥毫,真的是一种唯美的艺术享受。

与我想象中的郭经民不同,他其实是一个很健谈的人。从书法的形式美到书法的精神内核,从书法的历史传承到书法的创新求变,从书法的感情色彩到书法的艺术境界……郭老师围绕书法的品格,侃侃而谈。一席高论入心,我学到了很多东西,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成了郭老师的弟子。

继承创新:书法的传承方式

 

记者:郭老师您好!刚才听了你的讲座,又欣赏了您的作品,受益匪浅。正如有的书法家评论的那样:您的字在雅正中不失神采飞扬。有人说你的字像二王,又有人说你的字像米芾。您是如何看待书法的继续与发展的?

郭经民:白石老人有一句话:“学我者生,似我者死。”白石老人还有一句话:“你要学我的心,不能学我的手。”说的都是同一个意思:在继承中要有自己的突破。但任何突破都必须以文化传承为基础,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创新,在创新的目标下发扬传统,是书法朝着健康稳定方向发展的唯一出路,也为我们大多数的书家所认同。但到底要继承什么,怎样创新,如何让继承与创新这个对立的两端统一起来,也就成了我们大多数书家十分头疼的问题。

当然,仅仅把字写得象欧颜柳赵二王四学士之类,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继承传统。如果说谁写的象某名家的作品谁的书法作品就好,谁写的和某碑帖一样谁就代表了书法最高水平,这就大错特错了。这种“继承传统”不过是对名家或名帖的简单复制,不但不能吸收古代书法作品中所蕴含的内在的中华文化内核,而且容易滋长书法创作者的惰性思维和实践。

以现代的条件,从形式上学宗一家乃至综合诸家,对于有悟性的学者并不太难,因为无论字帖出版、研究手段、临摹方法乃至其他物质条件,都比古人方便得多。但是“手”的问题好解决,“心”的问题却难办,艺术不能无“心”。现在是社会、文化的转型期,老传统有所毁伤,新传统在哪儿还不完全清楚,更需要有“心”。

书法的发展,就是要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走自己的路。要从传统中提炼历史的精粹神韵,以求书风的雅正;在书法实践上,则要追求鲜活生动。

三重境界:书法的必由之路

 

记者:您的话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继承传统”是不能不走的道路,“找到自己”才是真正的目的?

郭经民:我们正是在“继承传统”的过程中“找到自己”的。通过继承传统,由约至博,再由博返约;由生至熟,再由熟中求生;由正至奇,再由奇归正。这是书法艺术创作中的重要规律。《书谱》有言:“初学分布,但求平正;既知平正,务追险绝;既能险绝,复归平正。”这是一个书法家获得成功所必然要经历的三个阶段,经历三个阶段达到三种境界——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罔不经过三种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此三境,是晚清大学者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所总结的。他引用古人词句,形象地道破了“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的三境界,也可以说是进入艺术创作的三部曲。书法艺术创作也与之相类。

记者:这三重境界一直十分令人向往!不知在书法艺术创作中又是如何表现的?

郭经民:第一境表现为“寻寻觅觅,刻意求是”。书家在潜心研讨前贤艺术经验、广鉴博览之后,最关心、最苦恼的是寻求表达自己意象性情的书法语言。他想创作理想的书法作品,往往在各种风格的古代优秀书法作品的缝隙间寻求自己的出路,寻找表达自己性情的风格、技巧。以楷书创作为例,他想创作一幅表现庄严正大内容的作品,这时,颜真卿的《东方朔画像赞》、《颜氏家庙碑》等作品可能最早显现于他的脑际。接踵而至的可能是北齐《文殊般若经碑》、《吕望表》等作品。宋代苏东坡,元代耶律楚材,清代何子贞、钱南园、翁同龢等人的作品也自然会涌上他形象思维的屏幕。这些在雄健庄严大纛下面的各种书法艺术作品都在激发、启迪、鼓荡着他的书法灵感,诱发手中的笔向着雄强浑厚的风格去追求。这时所产生的作品,可能是以颜鲁公艺术风格为基点脱颖而出的全新的楷书作品。这样的作品,既不是颜,也不是颜体大拼盘,而是颜书流派的又一支。他想创作一幅清新秀丽、洒脱不羁的楷书作品,就可能会游刃于王羲之、王献之、智永、虞世南、欧阳询、褚遂良、裴守真诸大家的艺术风格之间。

在这一境界中,创作者一方面带着沉重的传统包袱,努力追求帖意、古意,追求笔笔有来历,笔笔不虚;另一方面不断将古法分析、综合、选择、捕捉,寻找自己的书法语汇,寻找笔势、气韵中的自我。这是痛苦而漫长的过程。许多书家在第一境中,应该说更多地在书法技巧上寻找自我。他们困惑、迷惘、朝思暮想,极力想走出自己的路子。他们时而悟得一星半点,信心百倍;时而百思不得其解,心灰意倦,茫然不知所措。这一境界的难处也正在于此。“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我国古代的大书家们大都是在这一境界中找到了出路。米芾“临字”、“集字”就是进入第一境界的典范。清代何子贞的颜体行楷书风格的形成也是在这一境界。近代书法艺术大师于右任先生“朝临石门铭,暮写二十品。辛苦集为联,夜夜泪湿枕”一诗是他进入书法创作第一境界的艰苦情状的写照。他那些极有个性的行楷书作品就是他的书法艺术创作进入第一境界的里程碑。

记者:第一境界痛苦而漫长,但更艰苦的应该是第二境界吧?“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嘛。

郭经民:苦,但乐在其中,所以无悔。第二境表现为“冲破传统,不断否定自我”。传统的法度、程式既给了书家以美的范例,但同时也限制着书家个性之表达。明智的书家“全似古人,何处着我”的慨叹便自然产生了。于是,寻找自我、完善自我,冲破古人窠臼的新过程、新境界便开始了。这是书法创作中最艰苦的境界。

李骆公先生曾说:“做人不能过河拆桥,搞艺术一定要过河拆桥。”“过河拆桥”才能创造出全新的划时代的艺术作品。“过河拆桥”就是否定古人、冲破传统的过程。古代有创造性的书法大师无一不是“过河拆桥”的好手。王羲之的行书、草书摆脱了魏晋以来隶书的规矩,写得笔意流动、联绵,点线之间流露出逸气、静气,实际上是对前代书法的“过河拆桥”,从而成为书法革新大师。米芾经过“临字”、“集字”之后,极力“刷字”,他的《多景楼诗》等作品就是他冲破古人藩篱,寻找自我、完善自我的艺术成果。郑板桥的“六分半书”也是冲决传统理法,追求自我的产物。倪元璐、黄道周、傅青主、王觉斯、朱耷等大师们追求的也是自我书法意识的体现。应当承认,他们找到了有别于古人的自我,而且努力完善自我。

也就是在这一境界中,书家不但要冲破传统、否定古人,也要不断否定自我,否定背着因袭重担的自我。于右任先生早年的书法有赵孟頫的笔意,也有郑板桥的笔势与字势,可以看出他在寻找自己的书法语言。此后,他又在魏碑中寻找出路,继续寻找自己的书法语言。直到《右任墨缘》一类作品出现,应当说,他找到了自己行书的语言,找到了博大、强劲、具有阳刚之美的自我。但他毕竟是一位不断进取的书法大师,他又在草书方面寻找自己的出路、自己的语言。在对古代大量草书作品进行以“准确”、“美丽”、“易识”、“易写”为标准的筛选之后,他首先找到了与古人相通的书法语言。接着他不断在草书笔势美、字势美、气韵美诸方面提炼、升华,终于在60岁前后形成自己独特的草书风格,被海内外书家誉为“旷代草圣”。

历代书法大师的经验告诉我们:一代书家的崛起,不但要敢于在继承传统之后努力冲破传统,也要勇于不断否定和冲破自我,在新的基础上,完善新的自我。为此,必须有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精神。

记者:经过第一境第二境,到了第三境界,是不是该拨云见日了?

郭经民:第三境表现为“情之所至,物我皆忘”。杜甫有诗云:“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张旭进入了书法创作的最佳境界,“天地万物之变,可喜可愕,一寓于书。”正因为这样,他的书法才达到“变动犹鬼神,不可端倪”的最高境界。当其挥毫染翰之时,真正到了心忘手、手忘法,纯是天真自然的佳境。“书为心画”只有在这时才得到了最完美的体现。怀素“粉壁长廊数十间,兴来小豁胸中气,忽然绝叫三五声,满壁纵横千万字”,“驰毫骤墨列奔驷,满座失声看不及”,他进入忘我的角色了。“笔下唯看激电流,字成只畏盘龙走”,“醉来信手两三行,醒后却书书不得”,“心手相师势转奇,诡形怪状翻合宜,人人欲问此中妙,怀素自言初不知”,这是创作的最佳境界,是忘传统之法、忘自我的最佳创作境界。李白诗句“天然去雕饰”,正是这一境的最佳注脚。

当你痴心于书法的时候,第三境界就在你的笔下孕育着。当你进入第三境界“情之所至,物我皆忘”的时候,你也许不理解自己在做什么,更不会意识到你已进入了艺术创作的最佳境界。“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书圣、书仙、书魔、书狂、书怪、书癫不就是这样产生的吗?

文化积淀:书法的精神内核

 

记者:您前面提到“书法的中华文化内核”,但是受市场经济影响,书法界出现了商业文化的倾向,以追求速成和流行而不注重深厚积累和内在价值的快餐书法应运而生。一些“前卫”的思想浪潮也影响到书法领域。以崇尚“自由”和表现自我为主题的各种艺术流派占领了传统书法的阵地,一些极度扭曲结体以至不可识字的作品纷纷粉墨登场,甚至连不可理喻的狂怪行为艺术都在这里找到了市场。同时,不顾书法审美的内在要求,一味崇尚感官刺激,追求广告效应,不断翻新花样,章法日益诡异,传统的笔法、墨法、结体、营势、气韵等被无情抛弃,信笔涂鸦也正式在书法领域安家落户,书法的崇尚真善已开始让步于以娱乐消遣和以丑为美的价值观。这样,书法在被自己不断制造的文化浪潮中淹没了自我,从而走向了浅薄、怪诞、狂妄和异端。在今天的各大书法展览中,色彩的浓艳、制作痕迹过重以及书写内容单调匮乏是我们的最大感受。在形式上,各种手法都有,有用五彩笺的,有用酱油、墨水等物制作仿旧的,有用人造宿墨表象晕涨效果的,有设计各种色块构成的……这些书法作品中,也承载了中华文化内核吗?

郭经民:中国书法是中国艺术的精华,其中势必会折射出中华民族历史延传下来的思想、道德、人伦、风格、艺术、制度等内容。书法创作者需要深厚的文化精神,每位真正的书法家背后都有一个巨大的文化宝库,王羲之、颜真卿、苏东坡、于右任,无一不是文化大家。中国历史上很少有专业的书法家,相反,倒是文人学者在精通经史子集之后“我笔写我心”,在笔墨中展示自己的心灵踪迹而成为书法大家。中国传统讲究“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无所及而又无所不及,这是“道问学”的问题。“退笔如山未足珍,读书万卷始通神”,成为书法沿用至今的至理。

判断一件书法作品是否承载有中华文化内核,关键看这幅作品是否有“气韵”,但“气韵”不能单独存在,它必须通过线条笔墨等“象”来体现。这种在书法创作过程中,组织和驾驭笔墨线条等“具象”以更好地表达 “气韵”的能力,就是书法功力。书法功力越精湛,书写的作品越能达到象能载气而气不离我、气能驭象而象不我去。

记者:您的意思是不是说,“气韵”就是中华文化的内核?

郭经民:中华文化的核心是“道”,表现在书法上,那就是“气”!书法如果失去了“气韵”,就不再是真正意义上的中华文化,我们所说的继承传统,就是要继承“气”这个根。但“气”必须通过“象”来表现,不然就成了虚无。由于每个人对“道”的感悟方式和再现“道”的方法不同,所以,在书法创作过程中表现出来的笔法、墨法和对书法各要素的组织千差万别,由此而表现出来的风格也就多种多样,这就是书法创作的“个性”,这才是我们要创新的部分。弘扬个性,符合中华文化追求人生自由的解放和实现人生对现实超越的思想,也是书法能更好地新陈代谢以不断完善自我的要求。

记者:作为中华书法文化内核的“气韵”,也要通过个性来体现?

郭经民:没有个性,就没有中华书法文化。个性不同,作品所表现出来的风格也就不一,在众多优秀作品风格中,我认为,以逸、雅、趣三种风格最能体现中华文化的精髓。

北宋黄休复提出的以逸格为首的“逸神妙能”四格说,对后世影响非常深远,所谓逸格,就是“笔简形具,得之自然,莫可楷模,出于意表”。这种脱略形似,强调气韵的逸格观,不仅对中国画的影响巨大,对以抽象线条构建意境的书法创作更有指导性意义。充分体现了中华文化内核的以气驭象、气韵生动的作品自然淡泊、宁静致远、神与道合,具有原道尚真功能,应为“神品”。

以博览群书,兼习百家,加重自身文化素质和品德修养的文人书法家,“上窥商周彝器,兼工籀篆,又能博览古今碑帖,得隶、草、真、行之趣”,从古迹中觅笔墨技法,创作出来的作品腔圆字正,气质高雅,神与圣会,具有审美尚善性,当推“精品”。

不重书法传道和教化,笔墨技法娴熟,平时笔墨搁置,只在忙里偷闲时,于方隅中自构天地,聊以自娱,这样的作品天真率直,达其情性,形其哀乐,神与物游,当为“上品”。

需要强调的是,书法作品的个性不仅要服从于象以载气和气不离我的气韵观,也要符合时代发展要求,这就是我们常说的“笔墨当随时代”。

中华文化不是孤立的,每个时代有这个时代的主体精神和审美倾向,如先秦尚象、秦汉尚势、魏晋尚理、唐代尚法、宋代尚意、明代尚态、清代尚朴,这既是这个时代的个性,也是这个时代作家作品的共性。但无论哪种时尚,都以“气”为统帅:象乃气之凝浊,势乃气之消长,理乃气之律规,法乃气之营造,意乃气之心会,态乃气之行止,朴乃气之体质。

时代缺少什么才需要崇尚什么,正是基于中华传统文化在商品社会的各种思潮的冲击下已经偏离了轨道,党和国家才提出“中华传统文化复兴”的号召。书法的精神内核就是中华文化,原道以追本溯源、“尚真”以去芜存精,也就成了当今书法领域的当务之急了。

书法作品的“尚真”,就是要在作品中再现“气”的本来面目。气驭万象以气韵贯通,崇尚个性以抒其性情,弘扬真善以不失航标。只有这样,创作出来的作品才会于无色中见画图、于无声中见音律、于无象中见万象,中华文化的内核才会在书法中得以充分的体现,书法从此不会再在追赶别人的同时迷失自我,书法展览无人问津的现象也必将永远成为过去,书法才有可能承载着中华文化内核屹立于东方,成为各种世界文化艺术流派不断攀登的珠穆朗玛峰。

 

真情实感:书法的个性表现

 

记者:书法作品的个性,又通过什么来体现呢?

郭经民:通过情感来体现。书法是一门“达其性情,形其哀乐”的抒情性艺术,书法的情感因素在创作中是十分重要的,每一幅作品都是书家的性格、品质、志趣、思想情感、审美观念等心态结晶的轨迹。这种轨迹正是书家创作时心态历程的记录,也是书家各种心理因素综合酝酿在临池前和挥毫中的心理态势的固化。从心理学角度来看,书法创作也可以说是书家情绪情感的变化过程。从美学内涵看,书法内容的厚度也为其它艺术形式所不及,书家在追寻幽深忘言之境时,书法不仅停留在符号阶段,而且是丰富体验的表现。中国书法是充满情感的高品位的艺术表现形式。

记者:人的情绪在长时间的酝酿到短时间的爆发变化会引起生理方面综合变化,情绪的爆发常常会有一定的外在表现形式,需要寻求一种宣泄的方式。书法创作应该正是书法家的一种宣泄方式吧?

郭经民:是的。书家经过长时间的情感酝酿、准备,在灵感这种媒介的点燃下迸发出来,由量到质的飞跃,将内心深处的情感通过书法作品的形式倾泻出来,凝结到书法作品的字里行间。从《兰亭序》中可以看出,王羲之将对人生多变的感慨情绪在“群贤毕至”较为轻松的氛围中宣泄出来,从他的行文内容和笔法变化可以品味出作者的情绪变化历程,他用飘逸的笔致寄托了对人生哀乐的体悟。颜真卿对于奸臣行径的憎恶与愤怒也是在对侄儿祭奠时的激情诱发之下得以表达出来。这就是《兰亭序》和《祭侄文稿》成为传世杰作不可忽视的重要原因。足见情绪情感这种看不见摸不到的“能量”在书法创作中具有至关重要的决定性作用。

优秀的作品具有发自内心的情感,这种“情”可以是喜怒哀乐,也可能是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趣味或情调。但不管是什么,它必须是纯真的,才能打动人。任何虚伪、掺假或平淡的情感只会造成艺术作品的苍白无力,毫无情感、生编硬造的作品是绝难感动人的。

书法创作者需要炙热的情感,而任何人炙热丰富的情感又都是在不断的生活经历中形成的,需要经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的过程。书法的学习不仅仅是技巧方面的学习,也是一种脱去尘俗之气,脱胎换骨、移动性情的学习,否则难有丰富的情感。只有经过一番痛苦的改造和煎熬,感情才会炙热。因此我们在日常生活中既要苦练书法基本功,更要重视情绪情感的养成。

用笔蘸墨在纸张平面上画出线条,本身是不具有情感的,但人们却能够把自己的情感传输给线条,使它也带上感情色彩,如流畅的波浪线具有欢快的感情色彩,笔直的射线具有一往无前、矢志不移的感情色彩,多变的细线使人感到细腻纤弱,交叉线产生矛盾痛苦的感觉……因此,书法艺术也有意境,也注重建构艺术意境,其可贵之处也在于其中蕴含了情感的独特、纯洁与明晰。书法作品的艺术意境之美就在于意境情感的独特之美、纯洁之美、明晰之美。书法意境美虽然是指情感的独特、纯洁、明晰,但它并不是空中楼阁、与形式因素毫不相关,相反,它与形式因素紧密相连。没有书写技法的各种表现形式——线条、结构、章法等,书法意境就会失去它赖以产生的基础和存在环境;反之,形式不能没有意境,缺乏意境统摄的任何形式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成为无意味的形式。

(编辑: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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